“一亿零二百三十万两?这是怎么回事?”柳彬冬有些愠怒。
“柳贤侄,这是怎么回事?足足差了一千七百多万两。”韩旭泊有些不满。
“是呀,柳兄,怎么差这么多?”杜勇也是有些不悦。
柳彬冬有些不悦地问道:“怎么回事?”
“回大掌柜的话......是......钱管事所管辖的片区,未能达成本月的任务,所以......”
“啪!”
柳彬冬一拍桌子怒道:“他是怎么搞得!”
“柳兄,怎么回事?”杜勇问道。
“此人,正是我提到的那员猛将,为了完成任务,两月前,我派他接管盈利最差的一处分区,要求他每月至少盈利一千万两,他之前也执行的很好,不知怎的......”柳彬冬有些尴尬,这个老东西怎么搞的,已经赚了两千多万两,怎么最后一个月还出幺蛾子。
“不管怎么说,就是得我们分担了?”韩旭泊有些怒意。
“是呀,柳兄,这就是你说的没问题?”杜勇也是有些不善。
柳彬冬眉头一挑,他知道二人的意思。乙木兰香园是三家共同的产业,而极少有人知道,其实他们背后还有一位神秘股东。正是这位手眼通天的大人物,在四年前乙木兰香园差点被取缔之时,凭借通天手腕,帮庄园起死回生,并成为庄园的最神秘股东。这些年庄园之所以能屡次化险为夷,少不了他的保驾护航。
而按照约定每年庄园利润由四方均分,但这位大人物会根据自己的需求下达最低标准,比如这次他便要提走四千万两。如果达不到要求,便要其下各家分摊了。也就是说,杜、韩二人是不想分摊那一千七百七十万两。
“两位是要我柳家承担?”柳彬冬沉声道。
“我们两家并不干预经营,难不成经营导致的也要我们负责?”杜勇道。
柳彬冬有些怒意,即便分担,各家也是盈利,说的好像你们亏了一般?随即道:“杜兄,你们两家说起来,也就负责在必要时候协助庄园办理一些事务而已,剩下的就是坐等红利,我柳家出力最多,反倒落了不是?”
“这个,我们不管,除去分红,你也没少领薪水。总之,我家家主可是让我领四千万两回去。”杜勇嗤声道。
见状,柳彬冬刚欲说话,韩旭泊便打断道:“既然我们谈不拢,那便让弊帮帮主和杜老爷,去找柳太爷协商吧。”
柳彬冬心里顿时咯噔了一下,如果真闹到他爷爷那,或者就此将钱垫了出去,只怕柳家上下少不了风言风语,如果他的那些竞争对手借此质疑他的能力,对他竞选下一任柳家家主之位,可相当不利。
“二位,且容我几天,必定给二位一个满意的答复。”
见状,杜、韩二人也不愿和柳彬冬撕破脸皮,商量了一下道:“三天时间。”
“行!”
地下,大斗场。
有些昏暗的房间内,钱管事正跪伏在地,紧贴地面的额头之上豆粒似的汗珠正滚滚而下。此时的钱管事,已全然没有了平日里高高在上的派头,低贱如蚂蚁。而这一切,都是因为那不远处桌椅上,正在查看明细的男子。
“咯吱。”
男子稍稍移动了一下,身下座椅轻轻响了一声。
听到动静,本就惊惧不已的钱管事更是浑身一颤,紧紧贴扶于地的双手更是微微颤动不止。
片刻之后,听到账册被扔在地上的声音,钱管事更是惊恐不已。
平静!此时屋内气氛极为平静,而这样的平静让钱管事觉得压抑不已,甚至他都能听到自己极速加剧的心跳。
就这般,不知过了多久,柳彬冬终于打破了平静:“老钱,我要一个解释。”
“大掌柜明鉴啊,请给老朽一个机会,这事儿其中确有缘由......”
钱管事听到柳彬冬出声,赶忙接连叩首,言语中尽是讨饶之意。
柳彬冬脸色变幻不定,就好似受到其感染一般,屋内燃烧的篝火也开始摇曳起来。
“讲。”柳彬冬语气极为平淡,听不出喜怒。思索了片刻,他还是决定给钱管事一个机会。因为钱管事的能力他最为清楚,所以才会把这么艰巨的任务交给他。按理说钱管事不应该出那么大岔子。况且,柳彬冬也不愿意随随便便就失去一名忠于自己的干将。
钱管事擦了擦汗,战战兢兢地开始说了起来:“大掌柜,先前你抬举老朽,把这片区交给老朽负责,老朽虽说不敢自夸,也确实按您的指示,按部就班的完成您下达的任务,总算没辜负您的期望。可是就在这个月出来事。一个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小子,打乱了老朽的计划......”
就这样,钱管事将近来发生之事一一道出,就连此先他视之为丑的管辖区内出现牙人的事情也如实交代,因为他知道,此时如果再隐瞒,只怕没自己好果子吃。
听着钱管事将事情的经过一一报来,柳彬冬脸色越发阴沉,想不到,一个毛头小子,竟然会给自己带来这么多麻烦。
目下,因为这平湖马,导致他未能完成盈利目标,如果真要是闹到柳家,只怕到时候那些心怀不轨者,便要借此大作文章,如果事情再闹大一点,万一引来那位大人的怒火,到时候只怕他爷爷一怒之下,便要将其踢出柳家下任家主的竞选人行列。
想到此处,柳彬冬手掌一发力,将攥着的扶手都是捏碎。为了这家主之位,他使了多少手段,才捞到了乙木兰香园大掌柜一职,本想给自己加几分胜算,结果却弄成了这般局面。
“好了,此时也不能怪你,起来吧。”柳彬冬叹了口气道。这钱管事毕竟是个人才,柳彬冬也不想自折臂膀。
“谢大掌柜。”钱管事起身鞠躬,松了口气。
“不过,先前你发现苗头时,就应该上报给我,或者就想办法干脆禁止那平湖马参赛,那也不至于搞成现在这样。可你却自作聪明,还想做空赌客,有时候,别太精明过头了。”柳彬冬看了看钱管事,语气生冷。
“是是是,大掌柜教训的是。”钱管事赶忙应到。
“这些就不说了,你说说怎么补救吧。”
“大掌柜,依老朽看,这小子既然不识抬举,干脆......”钱管事话音未落,便横手在脖子上比划了一下。
“不可,你先前分析的对,这小子只怕有些来头,你派去的人多半已遭不测,凭他能对付得了你的那些手下?这说明他身边定有高手庇护,这也印证了你先前的想法。一个背景不明的人,如果贸然动手,只怕引来麻烦。虽说我不怕,可眼下,那位大人......还是别出乱子的好。”柳彬冬摇了摇头。
“是是是,您说的是。”钱管事连连点头,对于张执事等人的实力他最清楚不过,即便九耀境后期也能抗衡,如此说来,慕景奚身边的高人阶别只怕不低,能有此等高手庇护,绝不是普通人!细细想了想,又问到:“那......禁止他参赛?”
柳彬冬又是摇了摇头:“不可,现在这么多客人都盯着,如果让他们乘兴而来,败兴而归,得不偿失啊。不过你说的倒有几分道理,既然他背后之人肯让他到这来,便说明了他们默许了一些风险,让他死在斗场上,他背后的势力也就无话可说了。况且,给我惹了这么多麻烦,总得有个交代。”
柳彬冬冷笑一声,突然站起说到:“走,去天字狱。”
闻言,钱管事赶忙跟上。
所谓天字狱,乃是庄园内最为凶悍、实力最为强劲的斗奴关押之所。乙木兰香园是华苍城内最大的人口买卖场所之一,凡是被掳来的人口,除去一些卖相绝佳的女子,被拍卖给客人外,或流向风月场所,或被变卖给其它人口贩子。而那些男子,尤其是还未成长起来的孩童,则被囚禁起来,培养成斗奴。
在这些斗奴大多是庄园花费大量心血培养出来,因而庄园自然要从其身上压榨出哪怕一丝一毫的价值。除去一些被客人看中,买走作为护卫之外,大多都是不断战斗,至死方休。当然,也有一些例外,这些斗奴实力强悍,胜迹不断,为稳定赔率,加之培养不易,便被庄园雪藏起来,极少参与赛事,天字狱便是一批庄园最为有价值的斗奴所在。
来到天字狱,柳彬冬与钱管事缓步而入,那些斗奴皆是在二人到了的一刹那感觉到了生人气息,一双双泛着凶光的眼睛突然睁开,好似一群嗜血的野兽。随即斗奴的叫喊好似恶鬼索命一般四下响彻,那由特殊矿物支撑的墙壁、栏杆被他们踢打得晃动不止。
“您看这个怎么样,二十三场无败绩的铁狮子?或者这个,曾经接连杀死过五个一级专手的虎头蜂?那这个怎么样?曾在赛场上活活咬死妖兽的......”钱管事一个个的推荐到,柳彬冬好似挑选商品一般,时而摇头,时而点头。
最后,柳彬冬一个也没选,而是告诉钱管事另有打算。
在柳彬冬安排之下,全部天字狱斗奴被护卫们赶到一个宽阔的地牢。柳彬冬命人取来一根香,随即突然喝到:“弓弩手就位,上弦!”
伴随柳彬冬一声令下,上百支劲弩齐齐响动,那泛着森然寒光的弩箭全部对准了地牢。见状,地牢内顿时骚动起来。
“大掌柜,这是要......”钱管事大惊,但话还没说完,便被打断。
“呵呵,狗东西们,不用慌,在你们面前的,是你们的主人,庄园的主宰。换句话说,我就是你们的主宰!只要我一声令下,你们全都得死。我到这里来,是给你们这些狗东西们一个机会的,一个——做人的机会。只要替我做一件事,你们就可以离开这座狗笼,获得做人的尊严。”柳彬冬笑了笑道。
闻言,一干斗奴迅速安静了下来。
柳彬冬又道:“不止如此,替我完成这件事情的人,还可以就此成为我的手下,我会赏给他财宝、田产、宅院,以及女人。所以,能不能由狗变人,就看你们自己的造化了。不过,我只需要一个人,所以,展现你们的本事吧,谁能活下来,谁就能拥有一切,否则......记住,你们只有一柱香,一柱香后我只希望一个人还活着,否则,就全都去死吧。”
柳彬冬语毕,点燃了手中的香,与此同时,地牢内当即便有一个斗奴身首异处......
“大......大掌柜,这些斗奴培养不易,就这般折损了......”一名此处的管事看着脚下犹如地狱一般血腥的场景,嘴唇哆嗦了几下,出声道。
“是呀......大掌柜,这样挑选......损失......太可惜了吧。”钱管事也是有些肉疼。
柳彬冬一言不发,与一千七百多万两相比,几个斗奴的命,值几个钱?
就这样,一柱香后,地牢内原本暗灰色的墙面与地面,尽皆赤红,一股血腥味弥漫四周,在遍地的死尸中,只有一名浑身鲜血的男子勉强站立,那只剩下三根手指的左手中,捏着不知是谁的喉管。
“把他洗干净。”柳彬冬吩咐道。随即,柳彬冬径直离开。
返程的路上,柳彬冬问道:“怎么样,查清楚那小子是怎么潜入庄园的了吗?”
“回大掌柜的话,已经查清楚了。”钱管事抱拳回话,随即将慕景奚是从黑市得来庄园玉牌,而后潜入,又在那名侵吞庄园资金的妇人帮助下,进入斗场等事情一一报给柳彬东。
柳彬冬脸色有些不悦,倒卖庄园玉牌之类的事情,其实一直都有,不过庄园高层一般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,但眼下却招来了这么个主。
“哼!你们管理的还真好,放进来这么个小子,还没什么大碍,要是由此放进来个帝国的捕快什么的,那还得了?”柳彬冬训斥道。
闻言,钱管事也只能连连低头,并保证一定回去严查。
“到时候你去找周掌柜,记着,只要是牵涉到倒卖玉牌的,全部给我做了。”柳彬冬吩咐道。
钱管事赶忙应下,他知道,柳彬冬这次是动了真怒。
“那个臭女人呢?”柳彬冬又是问道。
“在您的书房里。”钱管事道。
回到阁楼内,柳彬冬径直回到书房,推开房门,两名彪形大汉候在房内,当间,一名三十岁左右的美妇正跪伏在地,正是帮慕景奚办理入场手续的那名夫人。
见到柳彬冬,美妇脸上浮现出一抹喜色,连忙开口呼道:“表弟!”
然而,柳彬冬却连看都没看她一眼,直接坐在案旁,喝起了茶。
钱管事站在一旁,对着两名大汉吩咐道:“打!”
“你......你们要干什么?啊!放开我......我表弟可是你们大掌柜!敢动我一根汗毛我叫你们吃不了......哎呦!”美妇话没说完,就被一名大汉狠狠地扇了一个耳光,当即,那满是脂粉的脸蛋之上,就多了一个青手印。
“表弟......救我......”
全然不理会美妇,柳彬冬自顾自的喝起了茶。随即,两名大汉在钱管事示意之下,砂锅大小的拳头对着美妇招呼了过去,全然没有怜香惜玉的意思。
“老夫问你,那小子身旁应该还有一个购买过玉牌的人,那人是谁?还有,那小子究竟什么来头?你为什么帮他?”钱管事问道。
“钱老......我不敢了......您老......”美妇气若游丝,对着钱管事哀求到。
“回老夫的话!”钱管事胡子一抖,怒道。
见大汉又是要打,美妇被骇得尖叫出声,赶紧道:“我说我说......”
随即美妇赶忙将自己如何做假账、如何侵吞资金、如何被澹台明末抓住把柄、又如何帮助慕景奚进入斗场一一交代。
“呜呜呜......事情就是这样......呜呜......我也不知道他们究竟是什么人......呜呜,表弟呀,你在给我个机会吧,看在表姐从小最疼你的份上,饶了表姐吧。”美妇求饶到。
闻言,柳彬冬终于放下了茶杯,走到美妇跟前,随即伸出手轻轻捧住美妇脸蛋,额头亲昵地贴在美妇脸上,温柔地道:“我的好表姐呀,你怎么尽干糊涂事呢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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